【斩首之刃】長月·授我衣·Quinque
上一章：長月·授我衣·Quattuor
中二预警。中二预警。中二预警。
这part可以说几乎没有cp向情节，所以打的是奇迹tag，致歉。
全文请戳文名tag（鞠躬）
八年前的三月三十一日，当过队友也当过对手的他们决定在这一天一起庆祝毕业。
聚会地点是赤司家的宅邸——这是抽签决定的结果。尽管最开始大家都对前往名家的宅邸打扰感到十分不安，再三向赤司确认过他的父亲对此没有意见后才终于敲定。这就是一切的起源，不能算是任何一个人的错，只能说上天就选择在那一刻转动了命运之轮，令他们的人生从此地覆天翻。
赤司家的宅邸果然很大。现任家主赤司征臣办公的区域是位于东边的本馆，而他们开庆祝会要使用的则是位于西边的别馆，两栋建筑距离很远，互不干扰。
大家纷纷对这样的安排松了一口气。
当天来了的除了奇迹的世代五人，加上幻之第六人和情报收集专家，还有就是秀德的鹰眼交际花以及去年已经从阳泉毕业的泪痣小哥。如果某个远在美国的篮球笨蛋也能列席，的确可以毫不夸张地定义为全国高中生篮球界的梦幻巅峰组合了。
那个炼狱般的午夜到来之前，他们都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佣人准备的饮食里加够了足量的安眠药——这一点就结果来看即便不需要警方的鉴识报告也已经毋庸置疑，不然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解释为什么一群精力充沛的篮球少年会在极度兴奋的聚会进行到一半时几乎一个不剩地全部陷入深度睡眠。至于本应该知根知底的佣人里为什么会有被安插进来的蛀虫，这是他们后续需要思考的问题。
总之结果就是如此。只有进食最少的赤司在中途午夜刚过时最先醒了过来，然而这个时候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已经无可挽回——宏伟的宅邸化为一片火海，赤发的少年在浓烟中经历了人生最为仓惶无助的时刻。
当时的赤司花了几秒钟时间镇定下来，用矿泉水打湿了餐巾捂住自己和因为药物作用无法醒来的友人们的口鼻，从安全逃生路径将所有人一个接一个地背了出去。这样的行动耗尽了赤司的体力也花费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在他以一己之力救出了当时在聚会厅里的所有人以后，已经不再有任何余力赶赴宅邸另一边的主楼去救他的父亲赤司征臣了。
然而事实上，经都警视厅搜查二课的刑警调查后得知，这场火原本就是从东边的主楼烧起来的，火势最盛的地方正是赤司征臣的书房。因此甚至可以断言这是与赤司财阀敌对的某人或者某股势力在试图扫清障碍，并因此下了狠手，企图连现任家主和唯一的继承人一起除掉，以求一劳永逸。
而赤司征臣作为最重要的目标，在起火之前就已经喝下安眠药甚至还被绑在了椅子上关在门窗都上锁的书房内，足以见得对方是真的铁了心非得置他于死地不可。
代表警方专门来与达官贵人打交道的警视厅官员将这些消息告诉赤司时，只看到赤发少年冷若冰霜的脸色。怀抱着或许能开解他内心自责的心情，那位警官小心翼翼地劝慰，说其实他父亲当时的处境非常不妙，又处于无行为能力的状态下，即便是对于专业的消防员来说都属于最难以救援的类型，更不用说他一个未成年的少年，还是一个刚刚把八个少年男女从火场里全部背了出来令他们幸免于难的少年。
赤司礼貌地道谢，神色却依然冷峻。
他明白事实的确如此。父亲从小教育他赤司家的人应当如何如何，比起懊悔以前没能做到的事，不如从这一刻起开始就着手去做更多的事。
后来的那一刻之前，从没有人知道当时的赤司都在想着什么。似乎从愚人节那天午夜时他独自一个人背着沉睡不醒的友人们一遍又一遍地踉跄着走过逃生路径长长的走廊时开始，他在想什么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应该做什么，他正在做什么。
从理性的角度回想那个凌晨，客观地看待问题，赤司从不后悔他先救了友人们而非第一时间赶去救父亲。首先别馆的火势比主楼稍小，选择先救出距离最近的友人们的确是更有效率的援助方式。其次正如警官所言，就算他放着身边的八个大活人不管先跑去主楼，没有专业的救援手段他的确根本没有可能救出他的父亲。
这并不是强大或者有天赋就能够做得到的事。
直到法事结束，赤司征臣的骨灰下葬那天，在半社交性质对外公开的葬礼后，黑子他们来到了位于赤司本家所在的京都的墓园，向赤司家的墓碑致礼，然后站在了赤司面前。只有在人后才能稍微放松下来片刻，此时正坐在墓碑旁边的石台上的赤发少年看似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然而无论何时都挺直如松的脊梁所支撑着的已经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所追求的胜利，而是整个赤司家的荣耀了。过早地承担起这一切的少年已然再也没有任何资格松懈分毫。
“赤司君。”
“放心，我知道不是你们的错，不会因为这件事憎恨你们的。”
即便是这种时候，他也还是那个强大的、完美的、从来不会软弱和犹豫不决的赤司征十郎。
“不，赤司君，我们是想说——”
他们交换视线，在彼此的眼中互相都看到了决意。
“这是我们这些天以来慎重思考之后所做出的决定。如果没有你救我们，我们可能早就死了。所以这一次，轮到我们来支持你，就算是赌上性命也无所谓。”
赤司终于抬起头来：“确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们几个？”
“是的，赤司君。我们——那天晚上被赤司君救出来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想法。所以说，请让我们成为赤司君的助力吧。”
赤司的目光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渐次扫过，温柔的抑或是坚毅的友人们的神情。这样的感觉曾经在什么时候有过？最早是中学时了吧。那一年的帝光中学篮球部，从崭露头角到锋芒毕露的被称为奇迹的世代的五名少年，场上以无人知晓的方式大放异彩的幻之第六人，看透对手的情报专家……那是他们最初相遇的模样。尽管中间一度走上分崩离析的道路，所幸在高一时纷纷尝过失败的滋味后，他们终于又回到了以前。
数年相识的好友，竟也愿意陪他承担起肩上的重责。
“那么就算是无视道德和法律，足以被称之为犯罪恶行的事也可以接受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问。明明不是奉行以暴制暴的人，在身处炼狱般的那一夜里仓惶回头，才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选择以杀止杀。
既然对方的王将一上来就选择赶尽杀绝，那么他赤司征十郎作为绝对的上位者，必然也要还以斩其首级的利刃。
在天帝之眼所能看到的未来里，他的友人们没有一个人有所犹豫和退却，神情仍然果决而坚定。
“我想我们都已经做好这样的觉悟了。”
“……那就好。”
终于说出这句话的赤司站起身来，看他的神情似乎从未怀疑过他们的决意，自己也从未有过片刻的动摇。
“从今以后，在这件事上我能够相信的人，也就只有你们了。”
他们会是他无往而不利的斩首之刃。
“……为了报恩，还有完成约定，这就是我们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赌上性命做这些事的原因。”
叙述的最后，桃井如是说。故事讲完她却苦笑起来，“怎么样，很沉重对不对？但老实说，哲君不告诉火火这一点，我真的觉得很奇怪呢。总觉得你们两位应该是对彼此更坦白的类型才对。”
“可是火神君当初放弃篮球了回到日本的事，也瞒着我四年吧？既然如此我不告诉火神君这件事也并不是不合情理。”
“喂黑子你这家伙——这两件事是一样的吗？！”
……时过境迁，沉重的话题或许还能以轻松的漫谈作结，然而命运在每一个事件亲历者身上所留下的痕迹却永远不会消退。
无论是对于失去了最后一位至亲的赤司本人，还是他们这些在大火中劫后余生的同伴——他们所共同背负着一条沉重的性命，他们之间存在着同一个约定，要向造成这一切的幕后主谋复仇，为了他人，同样也是为了自己。
就以此身为刃。
这是他们的愿望，也是他们的责任。
If duty is the natural outgrowth of one’s control over the course of future events, then people who are powerful have duty placed on them whether they like it or n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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