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之刃】师走·鸦杀尽·Unus

上一章：霜月·夜未央·Quinque

本part开始为最终章。走剧情。无cp出场。

    十六年前，日本和美国的两大财团共同出资启动了一项关于治疗某疾病的实验计划，研究小组的技术人员由两国学者组成。在第一阶段的动物实验取得成功后，这项技术被允许进入临床试验阶段。自愿参与实验的第一批志愿者之中，有一位是WNBA现役选手，她在接受治疗后，疾病基本痊愈，然而视力却极度下降，最终只能黯然退役。

    也是这一年，日方研究小组的技术骨干带着他11岁的儿子火神大我远渡重洋，来到了美国西海岸的天使之城洛杉矶。

    火神在这里认识了比他年长一岁的冰室，开始接触篮球，后来两人又一起成为之前那位退役选手的徒弟，跟随她一起学习篮球。

    三年后，中学二年级的火神回到日本。同年，帝光中学“奇迹的世代”达成全中二连冠，前队长虹村修造在毕业后因为父亲的治疗而全家前往美国——他的父亲，同样是作为那个临床试验的志愿者之一接受治疗。

    “奇迹的世代”在中学三年级的全中决赛上，以111:11的悬殊比分，完胜荻原成浩所在的明洸中学。那一天后，有人心生动摇，有人放弃篮球，也有人的内心深埋下被黑暗侵袭的最初的种子。

    又两年后，火神进入诚凛高中，遇见了黑子哲也——他的命运之影。

    诚凛在火神高一那一年的Winter Cup上夺冠，高二时的Inter High却遗憾地没能卫冕。也是那个夏天，美国的街球队Jabberwock访日，日本高中篮球的最强者“奇迹的世代”再度集结，联同火神和黑子一起，漂亮地赢下了那场梦幻之战。

    随后在八月的最末，火神被美国康涅狄格州的一所篮球强校高中录取，他离开了他的伙伴和对手们，满怀希望地前去追寻他的职篮之梦。

    两年后的新年伊始，黑子和“奇迹的世代”即将从高中毕业，火神也在等待着大学的录取，然而就在这时，在他们目所不及的地方，加州洛杉矶的某座医院里，运转八年无死亡事故的实验记录被打破，虹村修造的父亲停止了呼吸，于是他开始竭尽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探寻真相。

    因为这一意外事故，研究方开始重新关注起以前那些已治愈的志愿者们的定期追踪调查，同时也发现了一直以来都被他们忽略的异状：其中一名女性志愿者，前WNBA选手，现在在当地一家篮球俱乐部担任教练的Alexandra Garcia，她视力衰退的情况一年比一年更厉害，即便作为后遗症来说这样的症状也超出了正常范畴，于是他们开始着手调查。

    研究小组中美投资方的一位心腹很快就发现，无论是Alex还是虹村父亲，他们身上所出现的严重后遗症或是医疗事故，其实都是来源于被他们擅自更换过的药品——由原本并不是药品原料供应商的片冈制药提供，是能给他们带来更大利润，却被日方投资人所否决的替代品。不应该被投入使用的药品进入了临床治疗环节，这才是造成实验事故的根本原因。

    但美方不会放任自己的疏忽与放任被拆穿，另一方面又基于研究小组内部的权力斗争，日方的技术骨干，也就是火神的父亲被推出来，被迫承担下了所有责任。在投资方的强大压力下他引咎辞职，签证也随即被中止，连他的儿子火神也受到移民局的连带警示，不得不放弃大学录取，在极短的规定期限内返回日本。

    而日方参与的主要投资人，赤司征臣从反馈上来的报告中发现了蹊跷，提出要调查这起事故。两方交涉不成，美投资方为了掩盖真相，同时也替自己扩张海外市场、从日本开始进军亚洲扫平道路，选择了最为彻底的斩草除根。

    那就是“奇迹的世代”毕业聚会那晚，赤司家宅邸大火的由来。

    美投资方以巨大利益作为诱惑，除本来已经参与其中的片冈制药以外，又吸引了闻风而来想分一杯羹的藤井和三森上钩。由片冈提供安眠药物，三森安插佣人投药并将赤司征臣困死在书房，藤井安排一名有纵火犯前科的手下放火，意图一次除掉赤司家家主和唯一的继承人。

    然而计划只成功了一半。赤司在那个夜晚成功自救，并且将他被无辜牵连的友人们一起救出火海。劫后余生的他和他们立下约定——找出真相，并且复仇。

    直到八年之后，他们终于在追寻蛛丝马迹漫长的探索后接近了藏在那场大火背后的隐情。藤井的前手下在监狱里被灭口时身边的针剂，从片冈制药备份出来的药品记录，在三森宅邸的地下藏品室里发现的当年赤司征臣书房被动过手脚的门锁，这三个人同时要去参加的某个国际经济论坛，董事会的森田通过Jabberwock一直与之联系的那个人——历经重重抽丝剥茧，他们所追逐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再将镜头拉回到梦幻一战结束后的那一年。Jabberwock耻败Vorpal Swords，回到美国后，球风变得更加暴力。在球场上使对手负伤，对于他们而言仿佛变成了唯一有趣的游戏。变本加厉的暴力打法在龙蛇混杂又标榜弱肉强食的街球场上，根本没有人会去干涉，也更没有人敢去置喙。那之后的一年多以内，他们一直在沿袭这样的暴行。

    终于在隔年的年末，那一天洛杉矶的天气阴沉得可怕，比赛的终场哨响时，一名叫做Paul的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大学生抱着脚踝摔倒在地，嘶吼声痛苦至极。他被一群场外涌入的黑西装保镖抬走时，毫不掩饰无穷恨意的眼神射向Jabberwock的每一个人，他的牙齿研磨得咯吱作响，声音像是生满淬了毒的刺：

    “Y’all gotta pay for it.”

    当时Nash满不在乎地嗤了一声，Jason Silver更是狂笑到坐在了地上，Jabberwock没有一个人认为这会是什么危机，Paul的威胁在他们眼里只不过就是输球的败家犬可怜的自我挣扎而已。只不过隔天他们盘踞的球场被前一天的黑西装保镖团团围住，几个壮汉一上来就轻松放倒了拥有“神之躯体”的Jason Silver，其他几个人也被迅速制住，周围无论是被他们惨烈打败过的对手还是曾花大价钱押在他们身上下注的赌徒，都冷眼旁观一言不发，那时Nash终于察觉到了状况不对。

    他们被带到了一名中年男人面前。对方有着和Paul一样的姓氏，同时那个姓氏也属于某个以加州为中心，在全美都叫得出名号的巨大财团。

    整治他们这些至多在地下赌球中横行霸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对于对方来说也就只是稍微替儿子出气的程度而已。只不过男人看中了他们在街球中磨练出的过人身体能力，以不追究责任为交换条件，威胁性地将Jabberwock的队员们招收进和自家有关联的安保公司，利用他们替自己处理那些需要靠暴力解决的问题。

    而这个姓氏，在轻井泽那幢别墅里的文件中出现的签名和印鉴上，它存在的痕迹比比皆是。

    另一方面，Paul并没有等到脚伤完全康复，就回到了他所在的大学篮球队。新学年伊始，一名来自日本的少年申请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他和那名叫做荻原成浩的万年替补队员成为了朋友。Paul在大学最后一年的NCAA，半决赛的下半场，几年来脚伤累积的重荷集中爆发，他终于支撑不住倒下，荻原成浩在最后五分钟被换上场。这是他在正式比赛中为数不多的出场机会。尽管那一次他们没能赢，同时他的腿也在比赛中负伤，加上一直以来表现平平，荻原成浩也和四年前的火神一样，职篮的未来从此终结。

    那一年五月，Paul毕业。临走时他看着整个人都消沉下来的荻原成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虽说以前每一次伤病发作时，他在私下里露出的表情都总比别人阴沉数倍，但像此刻一样诡异的一面，就连荻原成浩也是第一次见到。

    Paul对荻原成浩以前的经历知道不少，关于太平洋彼岸岛国的那群篮球天才高中生的光辉名号也有所耳闻。因此他拉起了自己的队友，将一条荻原成浩从未想到过的路展现在对方眼前——一条黑暗的、泥泞的、罪恶之花遍开的荆棘之路。

    “——Fight for yourself and get’em to pay as much as you want.”

    Jabberwock的暴力打法所造成的伤病改变了Paul的心境，Paul的改变又导致了后来荻原成浩的彻底改变。他在那个暑假被Paul引荐给了他的父亲，从此正式成为那个长达十六年以上的庞大计划中的一环。

    荻原成浩在那一年的冬天提前修完学分毕业。表面上他因为无法签约职篮而接受了母校明洸的邀请，回到日本成为了明洸中学篮球部的监督，实际上他从那时起就已经开始了对“奇迹的世代”前成员们的调查，并在四年后终于再次借着黑子和桃井进入他们的生活圈。但荻原成浩所参与的，也仅限于从和他们“重逢”以后发生的种种事端，他唯一的目的只不过是剪除BUDDHA的羽翼。最后他所策划的那场爆炸，大约也是他自己潜意识里所期望的结局——让一切尘归于尘，土归于土。只可惜就连这一点也被识破而失败。

    他最后留给黑子的那句话，清楚地道出了一直以来他和Jabberwock所听命的那方势力的姓氏。

    ——Broward.

    这就是，从八年前的那场大火以来，从十年前和Jabberwock的梦幻一战以来，从十二年前帝光中学“奇迹的世代”分崩离析而后又带着各自的队友在赛场上重逢以来，浩瀚宇宙中某一个平行世界里，他们的故事的全貌。

    恶龙口吐烈焰，归乡沦为炼狱。于是有人挥刃而起，不斩其首誓不罢休。

    长夜将尽。及至此刻，他们所走向的前方，是最后的一场血战。

    无人一身清白，无人得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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