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夏之年（上）

2018/05/07青黄日贺上篇

帝光青黄分别穿越

帝光青黄所在时间点为初中二年级暑假开始；现在时为青黄高一暑假Inter High结束后

下篇06/08放上

顺便放上内容无关联但姑且都算是帝光奇迹穿越系列的另一篇：有头脑和不高兴和小可爱（cp为赤黛，跳过不影响本篇阅读）

————————以下正文————————

      “1815年4月10日，印尼火山Mount Tambora喷发。它的火山灰几乎飘散并覆盖到了世界的每个角落，全球温度下降了约2℃，引发了1816年著名的‘无夏’之年。”

      那时削去半个山顶喷涌而出的岩浆早已流入海中，重新冷却凝固为沉眠于海洋底部的火山岩砾，曾激起的冲天水雾散去，遮蔽天空的火山灰也早已尘埃落定。

      地球仍在转动，绕着太阳，也以自身为轴。所以无论一座火山的爆发使全球气温下降多少，夏天终究还是会到来。

      他们的故事正是发生在距Mount Tambora喷发大约两个世纪后的一个夏日。

      夏季，昆虫的鸣叫总会令人烦躁。这些渺小的生物在暑热的环境里总是不知疲倦地通过发出交织起伏的响动来燃烧自己的生命。譬如独角仙，它们往往在初夏破开潮湿腐殖的土壤，飞向广袤天地，又在夏末迎来终焉，能用来享受无垠世界的生命不过短短一季。其中不少个体甚至被放假时在山里、在林间、在乡下玩耍的孩子用网兜抓住，短暂地被赋予陪伴他们一个夏天的使命。

      青峰大辉也曾是那些每逢暑假就会被家长放心地丢进山里疯玩的孩子中的一个。树上栖居的蝉和独角仙，池塘里浅游的小龙虾……他不知道抓到过多少。小时候的青峰最擅长的就是这种需要全神贯注和猎物斗智斗勇的游戏，所谓“野性”大概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在他身上扎根，逐渐定型成为他这个人的一部分。

      而黄濑凉太则完全相反。他最讨厌像蚯蚓这类的软体动物，雨后湿润松软的泥土是它们的乐园，他则需要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会颤巍巍蠕动的生物，或者从一开始就放轻脚步，不去打扰它们方寸之间的乐土。他谨慎又谨慎地行动，试图让自己不至于倒霉到和这些恶心程度与身体大小完全成反比的生物狭路相逢。

      这样的两个人，在某年的一个春日相识，在两年后的另一个春日分道扬镳，又在隔年的夏日成为全力搏杀的对手。

      Inter High四分之一决赛，海常高校对桐皇学园，以98:110的比分告终。海常惜败，止步于八强，桐皇一路打进决赛，最终败于帝王洛山，成为Inter High亚军。

 

Side of Daiki Aomine

      青峰在自己的床上醒来。这一晚他睡得并不好，连着做了很多个莫名其妙的梦。比赛才过去三天，每一幅场景还都被钉死在他的脑海里，尤其是黄濑轻声地说“我不会再憧憬你了”那时看着他的那个眼神，像是童年时被他捉在手里的那只背壳油亮的独角仙，迫不及待想要挣脱他的手飞走的，他的猎物。

      他用薄被蒙住头，不想就这么睁开眼睛，烦躁地翻了个身试图重新入睡。就是这个动作，让青峰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被子下面，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

      形状像是抱枕，但是又有温度，仔细去听，还有呼吸声传出来……

      “唔……别掀我被子啦姐姐……今天放暑假了诶……我要睡觉……”

      藏在被子里的家伙用青峰非常熟悉的声音不满地嘟囔，得寸进尺地伸展身体，手脚并用地缠住了他。

      不明生物缠住了他，自己倒是先僵了一下，慢慢地从薄被里掀开一条缝，探出小半张脸来。

      ——前额垂下的金色碎发，琥珀色的眼瞳，那是半张熟悉又好看的脸，在街上能让女孩子花痴尖叫，赛场上也能和他全力以赴地锋芒相对。并且就在三天前，终场哨响，这张脸的主人因超负荷的膝伤而坐倒在球场的地面上，茫然又无措地流下泪来的神情，直到醒来之前那一刻还深深镌刻在青峰的脑海里。

      但是面前的这个，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青峰侧躺在那里，枕着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突然掀开了薄被，终于露出了整张真实面目的不明生物震了一下，身体保持着刚刚那个八爪鱼一样的动作和他面面相觑。

      “黄濑，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小青峰，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Side of Ryota Kise

      同一时刻，将镜头转至城市的另一边——黄濑也正坐在地板上和将自己踹下了床的黑皮肤少年认真对视。

      “小青峰，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黄濑，你为什么在我床上？等等……你怎么突然长高了这么多？”

      “突然长高？”黄濑皱眉，“你才是怎么回事啦小青峰？”

      突然一下子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他家里，俨然已经完全忘记了三天前才狠狠打败过自己的事，虽说小青峰本来就很黑看不出皮肤状态，但为什么感觉就连他的脸似乎都比几天前要更鲜嫩？

      等等，这绝不是肤质造成的错觉，好像是小青峰真的……变年轻了。

      如果还是三天前那个面无表情地对他说“胜者能对败者说的话，根本没有”的小青峰，看着他因为膝盖超出负荷而跌坐在地却固执地没有伸出手的小青峰，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裹紧被单揉着眼睛坐在他床上打呵欠？

      黄濑定了定神，从地板上爬起来，一条腿弯起侧坐在床沿上，扬了扬下巴：

      “小青峰，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这里可是我家。”

      少年一脸茫然不可置信，顺着他的目光环视整个房间，和自己的卧室无论怎么看都截然不同的陈设，没有满地乱丢的脏衣服和篮球，收拾得还算整齐，甚至能闻见淡淡的香味……和黄濑身上一样的香味……好像真的不是自己家。

      难道真的是黄濑家？

      为什么他一觉醒来会在黄濑家？

      还有这个黄濑为什么看上去……哪里和他熟悉的那个笨蛋不太一样？

      “我……怎么可能……”

      黄濑抿唇：“快点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啦，小青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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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诶诶诶诶——两年后？那我应该叫你什么？青峰……青峰前辈？”

      金发的少年盘腿坐在青峰的床上，两手撑在身前，因极度惊讶而瞪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用疑问的语气试着加上敬称念出他的名字时，青峰忽然觉得有些古怪，险些就要绷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只好掩饰般地伸出手将地板上的篮球拨过来，掂在指尖让它飞速旋转。他的视线落在那颗球上，装作漫不经心道：“无所谓，不用改口也行。”

      “也对哦，突然一下子要我叫同年的人‘前辈’感觉也太奇怪了。反正这里只有一个小青峰啦，也不会搞混。”

      ——怎么好像还有点失落的样子，那笨蛋到底希望这里有几个青峰大辉？有他这个本尊还不够吗？

      面前的这个是初中二年级的黄濑，才刚刚加入篮球部一个学期，就已经在强者辈出的帝光一军得到了正选的一席之地。

      黄濑凉太是个天才，就算在one on one里对上他屡战屡败，但他好像从不会因此悲伤，每挑战失败一次，就不服输地再缠上来一次。像只粘人的金毛猎犬，直接又热烈地表达着自己对青峰的憧憬。

      “呐呐，小青峰，高中之后我们还在一起打球吗？你现在一定变得比以前更加厉害了吧！”

      就是他这份沉甸甸的憧憬，最让青峰头痛。

      “我和你，前几天刚刚打过一场。”

      的确是打过一场。Inter High四分之一决赛，黄濑的膝盖超过负荷，青峰的手肘出现问题，海常苦战至最后还是输给桐皇。虽说他的确胜了比赛，可青峰并不觉得自己真正成为了赢家。

      “哇，好羡慕这里的我诶……能和这么厉害的小青峰打球……对了，不如我们直接去one on one吧！我好想看看现在小青峰有多厉害呀！”

      在三天前被现在的黄濑放弃了的憧憬，却还留在两年前这家伙的心里。

      面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青峰觉得自己说不出口任何拒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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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濑原本以为自己很难从和桐皇那场比赛的阴影中恢复过来，事实上他回到家里也的确沉寂了足足三天。直到今天早上，两年前的青峰出现在他的床上，一直持续的精神低落状态才终于被突然降临的外力改变。

      而且改变了并不止一点。

      “哈哈小青峰，这点程度可是赢不了现在的我的哦！”

      “闭嘴！我一定会过掉你！”

      左边绕到右边的交替运球，通过重心变化预测出假动作的走向，这一次黄濑终于准确地挡住了对方的突破。

      他在这样的交手中短暂地忘记了三天前输掉的比赛——输给两年后的小青峰的那场比赛，再次变回那个将one on one当作人生最大乐趣的篮球笨蛋——热切地憧憬着小青峰的球风的那个笨蛋。

      黄濑和青峰，从初中二年级开始一起打球，正如三天前的比赛中青峰所言，每天一起打球，最了解青峰的是黄濑，而反之亦然。但换成两年前的青峰对上现在的黄濑，一起度过的时光仅限于后者单方面的回忆，one on one的情报只有黄濑一人独享，他对青峰的了解就能完胜才能还没有完全开花，只不过是个初二小鬼的对方。

      他晃过了黑皮肤少年的防守，跳跃而起，将最后一球灌进篮筐，落地时右腿膝盖又像针刺一样隐隐作痛起来。黄濑转过脸小心地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了站姿，露出明亮的笑容扑上去勾住了少年的肩膀：“我赢了哦，小青峰！”

      黑皮肤少年一愣，爽朗地笑起来：

      “你真的变厉害了嘛，黄濑！”

      “就算被你这么夸奖我也不会得意忘形啦……小青峰以后也会变得很强，不如说太强了，让人想想就生气……”

      从初二认识到现在，黄濑和青峰都在不断地长高，但青峰总会比他高出那么几厘米，如同两人之间永远存在的实力差距——都是天才，都在成长，然而无论黄濑如何奋力前进，他都像是芝诺悖论里那个永远追不上乌龟的阿喀琉斯，面对着无数个不断刷新的距离，狂奔到吐血也无法逾越。

      但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个，是还在途中的那个，是黄濑曾经的终点之一，也早已被现在的他跨过。

      只可惜，要是能被他这么轻松地勾肩搭背的是现在的小青峰就好了，要是他能赢过的人，也是现在的小青峰就好了……

      “肯定了，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嘛！黄濑，你等着看，两年之后我绝对比你更厉害！”

      少年掂弄着手上的篮球，露出黄濑已经很久没见过的笑容。他看得愣神，心里竟然在想——

      ——真好啊，又看到小青峰笑着打篮球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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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这样就赢了。”

      最后一球脱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上篮筐滚了好几圈，终于从中间掉落。金发少年看得目瞪口呆，琥珀色的眼睛放光，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再一次输掉了one on one的事，兴奋地扑上去拉住了青峰的胳膊：

      “小青峰小青峰，刚刚那球好厉害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手臂被牵扯出些微的痛感，并没有严重到无法忍受，却还是让青峰轻轻皱了下眉，装作自然地从少年手里抽回胳膊，随口道：

      “没什么啊，随便就投进了吧。”

      “真是的，凭什么我到两年后也要被小青峰这么敷衍嘛！”

      金发少年语气忿忿，一低头时余光正好瞥见青峰无意识伸直的手臂，虽然直接看不出什么异状，但仔细回想刚才one on one时他的动作……好像的确有在避免让这只手过度用力。

      青峰不知道少年已经看出他的不对劲，撩起衣领扇了扇风，打着呵欠捡起篮球，转身要走：

      “啊……热死了，回去洗澡。”

      “洗……洗澡？”

      青峰已经走开一段距离，身后却没有人跟上来，他觉得莫名于是回头去看，少年手摸自己的脸，正愕然地站在原地，看见青峰回头时，眉毛眼睛一起耷拉下来，可怜兮兮地叫他：

      “小青峰，怎么办，我没带护肤品来诶？”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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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皮肤少年蹲在便利店杂志的摆放区前，在堀北麻衣的两本最新写真集之间艰难抉择。

      “喂，黄濑，为什么只能买一本啊？”

      “都是我出钱，少废话啦小青峰，快点选一本走了哦！”

      黄濑羞耻地连拍少年的肩，示意他动作放快，自己迅速地别过脸走开，去收银台那里等他。黑皮肤少年最后勉为其难地选出了有着更加突显胸部线条的香艳封面的一本。负责结账的店员连着打量了他几眼，不出所料地看出他明显还只是个初中小鬼而已，狐疑地问：

      “这位客人，这本刊物禁止向16岁以下顾客出售，请问您……”

      少年一把拉过远远站在旁边，努力试图营造出一种自己和这个小小年纪就沉迷巨乳写真的工口笨蛋没有关系的黄濑，指着他向店员解释：

      “他的年龄够了啦。”

      然后拉着黄濑在收银处提示年龄限制的显示器屏幕上轻快地点了“确认”。

      走出便利店的门回去的路上，黄濑面红耳赤地将纸袋丢给两眼放光的少年，苦着脸叹了口气。

      “……啊，小青峰你这个笨蛋……色鬼……不要总是想着看巨乳写真啦！”

      “什么啊，这种写真每个男生都会看的吧？你就没有吗？”

      少年答得理直气壮。黄濑脸上一热，握紧拳头反驳：

      “我明明是看重感觉多过外表的好吗？！哪有小青峰那么肤浅！……总之先回我家，刚刚模特公司那边的经纪人通知我提前试一下下次杂志拍摄要穿的衣服。”

      “哦……哦，那我就先去欣赏我的麻衣酱咯。”

      “小青峰你这个工口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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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货大楼一层的某男士护肤品柜台上各色产品琳琅满目，金发少年已经在这里和柜员小姐热火朝天地聊了三十分钟。青峰连着打出第七个呵欠，蹭过去打算问问对方什么时候才能搞定，顺带瞟了眼标价牌上的数字，硬是将第八个呵欠憋了回去。

      ——这家伙真不愧是从初中就开始做模特的啊，需要给脸上涂这么奢侈的东西吗？

      初中二年级的黄濑比现在的青峰要矮大半头，睫毛浓长，脸长得稚气又好看，他们两个一起出现在百货大楼里，一个兴高采烈地挑，一个百无聊赖地等，简直就像是一对毫无违和感的小情侣。

      只可惜少年不是大胸美女，青峰自己也在看到产品标价时在内心悄无声息地吐血三升。他戳了戳金发少年的腰，等对方歪头看过来时压低声音道：

      “你搞清楚，我可只有……”

      他报出了自己钱包里的余额。

      “……呀……没想到我会沦落到要小青峰负担开销的地步……”

      少年乖巧地等着青峰付完钱，接过纸袋，掂了掂里面的护肤品旅行套装，沉思道：“可是这下要拿什么还呢？……啊，我知道啦！”

      他露出明亮无邪的笑：

      “我在这里的时候，随时都可以陪小青峰one on one哦！怎么样？很棒吧！”

      “喂，这明明只是对你有利吧！”

      “哪有啦，每次都被小青峰打爆的我也是会累积很多心理阴影和伤痛的哦。”

      “黄濑你是笨蛋吗？”

      两人从最后一个路口拐出，站在青峰家门前连摁门铃却没得到任何回应的女孩子正气鼓鼓地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和青峰一起的金发少年。

      桃井一愣。青峰一悸。少年睁圆了眼睛。

      “诶……诶？小黄？你……”

      青峰紧张地吞了下口水，他完全忘记了去考虑要如何向第三个人解释这家伙的存在的事。怎么办，五月会是什么反应？要告诉她这家伙是从两年前来的黄濑吗？

      桃井仔细地审视着站在青峰身侧的金发少年良久，终于续上了后半句：

      “……你怎么，缩水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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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仰躺在沙发上，将整本杂志举过头顶，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两年之后的麻衣酱，身材比起以前更加曼妙，在杂志内页上玉体横陈，摆出令人血脉贲张的姿势。腰肢比两年前愈发纤细，更加显出形状完美的浑圆胸部。

      黄濑站在全身镜前试穿下次杂志拍摄要用的衣服，将袖口卷上去，开始从下往上系衬衣的衣扣。这件衣服的重点就在左边胸前的涂鸦印花，要将衣扣至少扣到胸前第二颗才能突显出设计的点睛之处。因为是杂志的展示品，又是柔软的棉质面料，黄濑的动作十分小心，仔细地摆弄着衣扣，被藏进衣料下面的先是线条分明的腹肌，稍显清瘦的肋骨……系到胸肌以下的那颗扣子时，他瞥了眼沉迷于欧派不可自拔的黑皮肤少年，不满地告诫对方：

      “不要流鼻血弄脏我家的沙发啦，小青峰这个工口笨蛋。”

      少年将写真集从眼前移开，扭头看向正专心试装的黄濑，目光却被对方敞开前襟里的胸膛一下胶着在那里，无法移开。

      手指忘记了用力，写真集掉落在地上。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怎么觉得黄濑这家伙……皮肤好像比麻衣酱还要白……要是胸部还能再大一点就更好看了吧？

      “……喂，喂！小青峰！你在发什么呆？”

      少年被落在脸颊上的轻拍唤醒，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黄濑的脸就近在眼前，眉头微皱露出担心的表情，看上去竟然前所未有地迷人。脑海中突然浮现这样的念头，他被自己吓了一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连欧派都没有的男人怎么可能迷人。

      ——但是，看上去似乎手感很好……想摸摸看。

      少年直愣愣地看着黄濑皮肤雪白，肌肉线条清晰流畅的前胸，尽管不像麻衣酱那样有着圆润而丰满的令他兴奋的线条，却有种谜样的魔法，吸引着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触碰——

      “给你。刚才掉了哦，小青峰的麻衣酱。”

      指尖触及的却是冰凉的杂志书页。

      是黄濑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写真集，放在他的手上，然后转过身去继续摆弄衬衣的衣扣，胸前白皙的肌肤很快就被衬衣藏去。钟爱巨乳的少年竟然一反常态地看得发呆，同时忽然意识到，如果是这家伙的话……就算不是胸部浑圆的女孩子，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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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峰君，你该不会是在这个小黄身上寻求平衡吧？这样无论对哪一个小黄都是不公平的哦。”

      “别说傻话，我根本就没觉得对不起过那家伙。”

      “好啦，随便你怎么说咯。总之你要照顾好这个小黄，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哦对，还有你的手臂也要注意。”

      “我知道了啦。”

      送走了来送球服的桃井，青峰躺回沙发上，长出一口气。

      居然真被五月说中了。三天前的那场比赛结果，让他发自内心地觉得不快——不是为黄濑，而是为他自己。

      “能赢他的人只有他自己”。他本应该维持着这样自大又狂妄的念头，将每一个前来挑战的敌人都打败，区别仅仅在于有的可以毫不费力，比如大部分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对手们，有的则要他多花点心思，比如诚凛的哲和火神——但总之胜者永远是他，他将一直站在最强的位置上乏味地俯视众生。

      但是他看到了黄濑，站在对手的位置上，完全地复制了他的球风的黄濑。那一刻他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还在追逐着胜利的，往顶峰攀爬的他自己，因为还有可以超越的目标，所以一直在渴望着胜利。他打败了黄濑，也就像是终结了以前的自己。青峰为那些已经被自己遗忘，却又被黄濑重新唤醒的自我感到悲凉。

      所以终场哨响那一刻，他看着跌坐在地，因膝盖过度负荷而自己站不起来的黄濑，无论是作为从前的队友，还是作为现在的对手，他都无法伸出手去拉对方一把——他做不到堂而皇之地从胜者的角度向黄濑，又或是向曾经的他自己送去居高临下的安慰。

      但，突然出现的这个黄濑是不一样的。

      追溯到金发少年所在的那个时间点，无论是黄濑还是青峰自己，都还只是通往“最强”顶点的那条路上的攀登者，甚至“奇迹的世代”也都还是没有彻底觉醒才能的未完成体。那时候的他们所肩负的包袱，至多也不过就是“中学篮球最强”这种程度的盛名而已。

      已经离开帝光的青峰，可以从容地面对两年前的黄濑，对那个输给他的黄濑没能表达出来的想法，没能说出口的话，对这个来自两年前的黄濑或许就可以……

      ——是在寻求精神上的平衡吗？

      ——可笑，他什么时候在意过这种抽象派的东西。

      “小青峰，我洗好了哦。”

      金发的少年顶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进房里。青峰“嗯”了一声，将桃井送来的球服随手扔在床上，起身去洗澡。

      “……咦？”

      他的身后，少年捡起床上的球服时发出的一声疑问，被浴室门关上的声音掩去。

      然后等他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身穿桐皇5号球服的金发少年，站在卧室的正中，笑容璀璨地迎向他，问：

      “小青峰，我以后也和你一起去桐皇好吗？”

TBC

————————以下碎碎念————————

仍然感谢亲友 @Xdbx_x 和我聊梗给我灵感！

小凉太和小阿大！超！可！爱！

以及正式的后记等下篇出来再写-_-#

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