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之刃】神无月·寒霜降·Quinque

上一章：神无月·寒霜降·Quattuor

中二预警。OOC预警。狗血预警。

PG级，有微量暴-/-力-/-血-/-腥描写（占比很少）

还在进展剧情所以没什么cp感情戏-_-#

    黑子哲也和荻原成浩，他们认识已经十六年，比这里所有的人都要久。然而时过境迁，当年的竹马此刻笑得发狂，高高举起右手里一只极小的遥控按钮，扭头挑衅般地看了其他人一眼，尤其是举枪对准他的黄濑：

    “你要是开枪，我倒不介意按一下这个，大家同归于尽得更快。总之我没打算能活着回去，能拖着你们一起下地狱，这一趟也很划算了哈哈哈哈……”

    黄濑咬牙，手指扣在扳机上却不敢轻举妄动。荻原成浩笑声落地，眼看着就要按下那个按钮。

    此刻距离炸弹爆炸还有17分36秒。

    “……请别懈怠，拿枪对准他。”

    “诶？”

    声音掠过耳畔，像是轻到难以觉察的一阵微风擦着薄雾拂过，黄濑一怔，持枪的右手却已经被青峰握住。后者附在他耳边，沉声道：

    “别走神。”

    同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爆发出尖锐的一声铃响，消防车的鸣笛声瞬间响彻会场内部，连带着回声一起，排山倒海袭来的音波震耳欲聋。任是谁听到骤然这一下都反应不及，包括荻原成浩在内，身体被大脑命令停下正在做的事，松开手上的一切东西，本能地捂住了耳朵。

    他就在这时被猛冲上来的人撞倒在地。

    在这样巨大的背景音下，对方的突然靠近袭击根本悄无声息，将他撞倒后立即控制住了他拿着遥控器的右手。整个人体以一个看不清的姿势压在手上，全身重量集中在一点，他几乎连手指也无法动弹，更遑论按下引爆按钮。

    那个人力气极大，荻原成浩用上了全身去挣扎也无法挣脱分毫。他在脑内飞速思考可能会是谁，这群人里身手好的家伙太多，真要一拥而上打起来自己决不会是对手，全靠手上的引爆按钮才能勉强达到暂时的平衡。但现在又是谁？绿间的强项是远程狙击，黄濑拿着枪，如果靠力量压制，紫原、青峰、火神都有可能，要说近身搏斗，冰室也很厉害，高尾又有着鹰眼，最深藏不露的赤司更是还没出手过……会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

    ……但是这些又都不要紧。只要他能挣脱——无论是谁，他只要挣脱就可以！

    他怒吼一声，眼里几乎充血，拼上了全身的力气抬腿朝那人的背后狠踢过去，然而也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个声音，从自己身边极近的位置传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压制住了他的右手的那个人。

    那个人轻轻地叫了他的名字。

    “荻原君。”

    竟然……是最不可能的那个人。

    “黑子——”

    那个声音让他想起少年时躺在街球场上仰面看见的天上的云，总是与之伴随的是球鞋擦过地面的响声，以及少年锲而不舍练习运球到筋疲力尽时的喘息……那是十六年前的夏天。

    然而所有美好的回忆图景，只会令现在的荻原成浩更加狂躁。先抛弃同伴的人明明是黑子，他才是被留在原地的那一个！所以他要将那些家伙的人生全部撕碎、烧掉，毁得一干二净！

    黑子的后背被荻原成浩踢中，眼前一黑，痛苦地咳出一口血来，压制住右手的身体却没敢有丝毫松懈。他本来就是情急之下爆发出了全身的力气，现在全凭一口气撑着，如果没有人快点给荻原成浩最后一击，要再坚持下去恐怕……

    “开枪，黄濑。”

    火警铃声仍然大作，赤司清越镇定的嗓音从中响起，发出果断的指令。黄濑忙问：“可是小黑子……”

    他还在惊异于赤司的决定，却已经有一只冰凉的手一言不发地拿走了枪。从身后火警铃声响起的位置倏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晃动不过一秒就找准了荻原成浩的位置，精确地照亮了他动作剧烈正试图挣脱黑子的整个上半身。

    火警的鸣笛声来源于火神手机上一个可以临时暂代车载警笛的音频应用。手电筒也是他所打开，作为消防员受到的专业训练使得他在最短时间内锁定了目标的位置，让拿枪的人得以看清要害一击必杀。

    狼藉遍布的会场之内仍然一片昏暗。警铃持续大作，然而将其穿透的却是接连五次扣动扳机，子弹全部出膛的声音。

    黑子依稀感觉到荻原成浩反抗的力气渐渐弱了下去。但他丝毫不敢放松对那只危险的右手的压制，稍微移动视线看了过去，荻原成浩被手电光芒照亮的胸前，五个弹孔血流如注，洇红了西装里露出的白色衬衣衣襟。

    五颗子弹，全部打中他的身体，从弹孔的位置上看，至少有两颗更是命中了他的肺。

    荻原成浩仰躺在地上，刚才脸上那种疯狂的神情终于淡去，整个人像是突然平静了许多。他大张着嘴试图呼吸，中间甚至还笑了一笑，极轻声问：

    “……五月，是你吗？”

    弹壳“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又有人打开了手机手电，这一次被照亮的是黄濑骇然的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被青峰扶住的桃井，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她的手上还握着青峰的那把配枪M60。

    “桃、桃井……”

    她还穿着漂亮的礼服裙，紧紧握着空枪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订婚的钻戒，妆容仍然精致，连眼妆都没有因为热泪盈眶而晕开分毫。但就在一分钟前，她扣动这把枪的扳机，子弹贯穿了她的未婚夫的胸膛。

    这一天原本是她的披露宴。尽管不是结婚最终的正式仪式，但却应该是让朋友们都来见证她的幸福的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可她不得不在这一天，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未婚夫。

    “成君，你忘了吗，我是大家的经理啊。保护和照顾好队员们，这才是我身为经理，最应该做的事。”

    她看着荻原成浩胸前的血洞，苦笑着流下泪来，眼底一阵阵地发花，好像再也看不清面前的世界。

    啊，看不清楚也好。如果痛苦的事、悲哀的事、无奈的事，也都能顺便让她忘记，那就更好了。

    就当作是一场梦吧。从梦里醒来，她最爱的人们，大家都还在她身边。爱情什么的无所谓了，她只要能继续守护着大家的幸福就好。

    ——所以，就让她睡吧。

    像是做完了一件积压在心头千钧之重的大事，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走，桃井阖上了双眼，所能做到的只剩下软绵绵地倒下去。青峰和黄濑忙伸手将昏过去的她接住，让她靠在椅子上。

    “……那个时候，我看到黑子哭了。现在，我又让你哭了……五月，本来我是希望，可以不需要看到你哭，就结束这一切，让你跟黑子，和你们最喜欢的大家永远在一起啊……”

    由于肺部被刺穿，荻原成浩的声音有些嘶哑。

    “荻原君，请不要再说话了。”

    黑子突然出声，从他脱力松开的掌心里取走那只小型遥控，回身交给火神。

    “如果要忏悔，也请等到出去之后，向大家认真谢罪。”

    “可我对自己做过的事，一点都不后悔……所以……所以杀了我吧……黑子，拜托你……”

    安放在会场四角的炸弹忽然一声长响，冰冷的机械女声一字一顿地报出：“倒数计时两分钟：1分59秒……1分58秒……1分57秒……”

    玻璃“哗啦”一声碎裂，所有人都一惊，回头去看，黛握着一把餐刀站在窗台边上，面对着十几道朝自己投来的视线好像有些微地不适应，语气平板地解释：“刚刚开始我就在砸玻璃……现在可以走了。”

    破碎的长窗外，是闪烁着星光的黑夜。所有人一个接一个地从窗口逃出生天，走在最后的火神回头一看，黑子竟然还跪在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荻原成浩旁边。他是今天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刚刚还想要引爆炸弹拉他们所有人一起去死，又失血过多难以活命，当然谁也不可能特意去救他。

    可是黑子，他在做什么？

    “黑子？”

    本已经奄奄一息的荻原成浩忽然一把攥住了黑子的手腕，嘴唇一张一合，声音气若游丝地念出了一个词——一个英文的姓氏。

    “……父子……父亲……儿子……调查……”

    “黑子，对……对不起……”

    拉住他的那双手，此时沾满了黏腻的血和汗，但很多年前，也曾意气风发地运球突破，投篮得分，也曾和他愉快地碰拳。

    “黑子，你想死吗？！快走啊！”

    “……火神君，只有生命才能交换生命。”

    黑子在会场的一片狼藉里回头看向他，面容平静而神情坚定，一字一顿道。

    那个夜晚，他们在爆炸的连天巨响里拔足狂奔，身后是随时都像是要袭卷上来的滚滚火浪。

    他们瘫坐在几百米外的草坪上远远看着爆炸之后燃烧起熊熊大火的两层建筑，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了八年前那个同样被冲天火光映透的春日夜晚。

    然而此刻唯有深秋的薄霜沾湿衣角。

桃井番外：番外之日·海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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