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之刃】如月·空中花·Quattu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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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预警。OOC预警。OOC预警。
和一般的职业狙击手不同，作为半路出家的兼职人士，绿间始终秉持着“第二职业所花费的时间不应多于第一职业”的理念，因此对于那些需要埋伏在一个地方几天几夜一动不动，只靠压缩食品过活并且可能没有年糕小豆汤的工作，他一向敬谢不敏。
对于昔日队友在某些奇怪地方总有莫名的坚持这件事，赤司在最开始就表示了理解，作为搭档的高尾更是早已习惯。
高中时期秀德高校篮球部的王牌绿间真太郎每天可以被允许任性三次，后来会在某些时候兼职作为狙击手完成任务的绿间真太郎，在偶尔扣动扳机之余，还仍然任性地执着于使自己的日常生活保持稳定不变。
从到达预定地点开始准备伏击一直到任务完成，对于绿间这样一位本身日常生活就非常忙碌的医生来说，一般需要几个小时。所幸他的目标往往行程都很紧凑，对方的日理万机在某种程度上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便利——早点完成工作的话，还有多点时间回家休息……哪怕听高尾那个笨蛋多说几句话，好像也不算坏。
高尾平时总是话很多，但在绿间进入准备状态后他从不会开口多说一个字。这一点上他无疑是个好搭档。另一方面高尾所拥有的那双视野广阔的鹰眼使他能够独自胜任监视目标动向的工作。由于行动场所的单一性，和绿间搭档的往往只需要高尾一个人，事实上也只有高尾最能够和天生口是心非的绿间相处得和谐又欢乐。
对于这一点，以黑子为代表的其他人纷纷表示，高尾君真是令人敬佩的存在。
今天的目标是前来视察工厂的制药公司社长片冈。
片冈制药是一家规模颇大的企业，旗下有三间工厂和两个实验室。为了这次的工作，高尾在半个月前用假名入职了其中人数最多的这间工厂，成为了流水线上一名默默无闻的工人。
高尾的鹰眼使得他连黑子这样存在感奇低的幻之第六人都能捕捉到，却并不能连他自己的存在感也一并降低。之所以默默无闻唯一的原因就是，这间工厂的员工实在是太多了。一个车间就有二百人，内容简单重复的工作又极其枯燥，几个小时下来全身上下的关节感觉都像是散了架，让人根本产生不了任何和别人交流的欲望。
为了这次的任务，高尾在片冈制药工作的这段时间暂停了乐队的练习和演出，过上了比绿间还要起早贪黑的血泪生活。每天回家后他只能像被抽走了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样瘫在沙发上，吃饭洗澡睡觉都恨不得让绿间半拖半抱着才肯移动。
而更令高尾痛心疾首的是，入职不到一个月就必然会离职的他是不可能领得到什么薪水的，另外乐队的演出同时也处于暂停状态，没有演出就没有收入……他暂时或许真的要沦为靠高收入的小真包养的小白脸了。离职无业男青年大口吃下年轻有为男友的软饭，这还真是令人痛心的现实呢。
想到这里，高尾抹了把脸上并不存在的辛酸泪，看了看远处墙上的数字钟，在内心期盼着他们的目标人物赶紧过来。
就算见不到小真排解寂寞，那让他幻想着王牌大人的帅气姿态干净利落地完成任务也好嘛。而且那个叫片冈的家伙突然死掉，引起了骚乱，今天也就不用再上班了吧。虽然说警察过来还要做笔录什么的会很麻烦，但是一次性的麻烦总比日常态累到要死要活来得痛快啊。
高尾这样想着，余光里忽然瞥见车间责任人小跑着出去，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
要来了吗？终于！
根据桃井的情报，同名企业的所有者片冈大概五十多岁，本人是药剂学专业出身，毕业后就进入这里工作，认识了前社长的独女，在他的热烈追求下两人迅速相恋结婚，连姓氏也是入赘女方家了才改成片冈的。等到岳父去世后就继承了股份，成为新的社长直到现在。
真是以婚姻博上位的老男人枯燥乏味的一生，这种情节拍成肥皂剧都没人愿意看吧。
青年时代的片冈长相应该不丑，变成五十多岁的大叔后因为至少不算发福看起来也还好，除了脸长得过长有点令人看不下去以外，也没什么值得品评的地方了。不过怎样都无所谓了，反正这个人的一生很快就要结束了。
高尾再一次在内心感叹妄图和赤司作对的下场还真是惨。
赤司财阀旗下的保健品及药品公司，据桃井说是这两年的业务重点之一。赤司甚至还招揽了以前诚凛高中的女监督相田丽子在大学毕业后进入了自家公司的研发部门，听说这位奇女子在两年之内从普通白领坐到了部门的头把交椅，除了开始时是由赤司亲自邀请入职以外，之后全凭自己的能力爬上高位，没有再让日理万机的财阀执掌者多问过半句。
他和相田丽子挺熟的，有时候甚至还会叫上桃井黄濑相约一起吃饭，除了她第一眼看人的眼神总好像是在智能扫描对方裸体一样之外，这个人的工作能力的确很强。同理，她所在的保健品公司，也在成立后短时间内于业内飞速声名鹊起。
而片冈制药作为经营几十年的老牌企业，决不可能坐视不理年轻企业迅速发展然后分一杯羹，另一方面赤司则更不会想要看到自家公司的前方一直还挡着一座不肯让贤的拦路石。
——更何况还有不能提及的深一层次的原因。
现如今的片冈制药全靠社长支撑，销路销量都大不如前，三间工厂里两间都大量裁员过不止一次，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而高尾半个月以来供职的这一间工厂是生产产品还在盈利的唯一一个，这种形势之下必然会得到社长更多的关注。
片冈每个月都会来实地视察一次这里主要负责生产的各种保健药品和针剂的情况。
由于赤司财阀进军医药行业率先试水成功的就是相田丽子所负责的保健品分部，片冈制药的保健药品销售情况难以避免地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然而无独有偶，在保健药品销路已经受挫的严峻前提下，主要销往各大医院的针剂在近期也刚刚损失了一位大客户，即绿间家所有的私立医院——一部分由于自家儿子和赤司财阀年轻执掌者从初中时期起维持至今的友人关系，加之其旗下的制药公司短时间内建立起的良好口碑，绿间院长夫妇在与片冈制药签订的合约到期后果断地决定不再续约，而是转而投向了赤司旗下的制药公司。
赤司清扫对手的手段十分符合他的作风，一如既往地迅速果断。现在更是要一举从根本上击溃片冈制药最后的支柱——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断言，一旦苦苦支撑的社长倒下了，日薄西山的前巨头垮台就只是时间问题。
高尾换班的时间卡准了片冈来车间视察的这半个小时，他站在二楼的员工休息室窗口，将鹰眼的视野开拓到最大，几乎所有人的举动都被尽收眼底。
好在大部分工人在做的只是单一的重复劳动，就视觉效果而言几乎与背景等同，有任何一个人和周围人提线木偶般的动作不同都会非常明显，所以他基本只需要关注片冈和他周围几个陪同视察的负责人就足够了。
简单重复劳动的角色或许终有一天会被机器代替，苟延残喘的巨兽也会被更年轻强大的霸主更新换代，更何况它的内里早已被各色秘密交易所蚀空，距离轰然倒下只差命中要害的一枪而已。
这一枪，则会由他的小真来完成。
高尾想象着绿间以卧姿瞄准射击的样子，医院里和病人交谈、低头整理处方的样子，还有曾经高中时起跳投篮的样子……除了狙击时会换成不影响瞄准的隐形眼镜以外，他脸上分外认真的神情，重要时刻摘下绷带会露出的那只修长漂亮的左手，就算射击或是投篮成功了也难得露出笑容的傲娇属性，都是如出一辙的。而这些都是高尾最喜欢绿间的地方。
他视线的焦点一瞬不瞬地落在片冈身上，余光却似乎更加敏锐地捕捉到了从车间里唯一打开通风的窗户射入的子弹。虽然其实距离那么远他并不能真的看见，但高尾确确实实知道，小真来了。
连哼都没来得及多哼一声，AWM狙击步枪射出的子弹穿过头颅的瞬间，片冈的生命就已经宣告结束。
看着目标人物瞳孔瞬间涣散姿态怪异地倒下去，高尾伸了个懒腰，坐回员工休息室的沙发上喝了口水，等待着片刻反应不及的寂静过后将要爆发而起的骚乱声。接着他会和其他不知情的员工一样，一头雾水地下去围观，接受警察的例行盘问，等待尘埃落定警方给出似是而非的回答，几天后随着一群被引发了恐慌的员工们一起假装心有余悸地离职……然后他就会回归和小真原本的日常生活了。
而除了片冈的性命之外这次工作的另外一项内容，他负责找到的那样东西——片冈制药八年前曾经生产药品全部记录的文件备份——早在上个星期就已经被他带回家又交到了黑子手上，整个过程和今天社长刺杀事件完美地脱开了关系，而且多半甚至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
高尾站在人群里，穿着和周围人一模一样的工作服，借着揉搓脸部消除疲劳的姿势隐隐地露出了笑容。
再过不久，小真大概就会在他平时下车的车站前，等着接他回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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